喳咔叫我咕噜

32.伯伯

四点五十六了，凌晨的，我还是不想睡。

没什么特别的原因，就玩手机玩嗨了，毕竟好久没摸过手机了。刷微博啊，存机场图咯，跟同学聊天咯。

刷完qq动态刷朋友圈，啧，王俊凯又放了一张合照。

我没忘，我只是不想想起来——上周在水吧的事。我是有这种感觉，就叶朝文对我的态度，有时候挺能让人，这么，想的。但我又有什么资本去确定呢？我没那个自信。我相信我们还是好朋友。互相帮助的那种，闹闹别扭又耍到一起克的那种。

不管怎样，叶朝文对我的关注和担心，我感受到了。惊讶和羞赧过后，还是会感到开心，因为自己被朋友挂念。所以我想马上又像从前一样，只不过这次我会更重视他吧。

毕竟人家对你这么好，是吧。虽然有很尴尬的猜想，但毕竟只是猜想，大家都是俗人，就蒙混过关吧，蒙混过关吧。

叶朝文也算是接受我这样的态度了，只是他的话比原来少了。有时候看着一个地方，直直地看着，发好久的呆，然后他就，睡了。

五点了。他是不是也熬夜，结果上课就困？耳机里放着听不懂的粤语歌，恰恰有一句听懂了：什么我都有预感。

突然觉得手机里的游戏也好，刷到一半的论坛也好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颜色，就像被滤镜滤成黑白的彩虹，没有意思了。如果没有颜色，彩虹就没有意思了。又想着，嘟嘟眼里的彩虹是什么样呢？狗不是只能看到黑白吗？真可怜呀。

点进手机管家清理内存，有一个清理大文件的，我点进去，妈的，全是我跟王俊凯的合唱。

清理？开什么玩笑。虽然脑子这么想，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一天就清理掉了呢。

你说王俊凯，他到底是给我的生活涂上了颜色呢，还是夺走了我的一些颜色呢。

都有吧。太深奥了，我想不过来。

十月十七号，我们去参加星钻圆梦计划。下午录一个直播，叫什么《带你去见他》。

入场之前先和嘉宾们打招呼。其实也没啥嘉宾，每次也只是按照指示乖乖问好而已。

“哎，这么小啊。”

我听到一个伯伯的声音这样说。

王俊凯就笑着应付，“您好，我们是TFBOYS。”

然后他带着我的手臂鞠了个躬。

伯伯按上我的肩头，很慈爱地看了我们三个一眼，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，“小小年纪不容易啊，看着真的好小哦，果然是‘小鲜肉’，哈哈哈。”

还是小孩子啊，在外人看来？小孩子的我们，真的有战斗力吗，各方面来讲。

“我们会努力的。”我笑着说。

后来伯伯说了几句上台加油什么的，就走了。

我问王俊凯，“他是谁啊？”

“……我怎么知道。”

“……哦。”有种到亲戚家拜年的感觉。

开场之后就安排我们到指定的位置坐好，我正好在那个伯伯旁边，我先问了好，就乖乖坐在那了。

王俊凯偏过头来跟我讲话，不过噪音太大，我也没太听清。

开始就是大屏幕放一些山区儿童的故事，跟开学第一课差不多。看着看着我还真有点感动了，果然我还是适合看鬼片吧。

“哎，听说你们这个组合，开始就很少人去是吧？”伯伯跟我搭话。

“啊？是、是啊……？”他说的是家族吗？

“那你怎么去了，你去了还能坚持这么久，”他打量我，然后又看向王俊凯他们，视线再摆回到我身上，“你们……”

然后他友善地笑了笑。

主持人我做得来，采访应付得来，大人的社交什么的，还真是捉摸不透啊。

我看了王俊凯一眼，他却正好也在看我，眼神里好像有一种快要找不到妈妈的小孩的焦虑。

我很疑惑，向他皱眉，他就继续看大屏幕了。我也只好继续看了。

山区的孩子是很可怜啊……要是以后能做帮助人的爱豆就好了……给大家带去正能量的爱豆，那种善良的爱豆。

我无意中摆了摆头，想要放松一下有点酸的眼睛，却和伯伯的视线撞个正着。

……完了，这会不会很失礼？

还好，伯伯很善解人意地朝我笑了笑，我也不好意思地挤出一个笑容。可我发现，当我转头回去时，伯伯的视线还粘在这个个方位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。于是就再次转过头去，和他的视线正好对上。

他仍没有移开眼神，从我的头发毫不忌讳地看到脚尖，再折回来。

……

……

——……

——我有一点难受。

我看向王俊凯，有镜头拍着，他不敢向我转头。

我感到更难受了，好像要走迷路了那样难过，好像手机没讯号了但我真的必须联络你的那种难受，那种做不到什么的难受。

不……也许是我想多了？肯定不是我想的那样。但是心跳个不停，不安。

这时伯伯第三次笑着看我们，最后还是停留在我身上。停留。停留。移开。

王俊凯轻轻碰了碰我，我偏过头和他挨在一起，他跟我讲话，但我真的没听清，心里特别乱，特别委屈。

我就听到他在叫源儿……源儿。

我决定不再听他讲下去，搞不好我会哭。温柔的人都是可怕的人，在我遇到的所有人中，王俊凯是最可怕的人之一。

我试图集中注意力到大屏幕上去，可无论怎样视线也聚不了焦。明明刚才还没有这么严重的，都是王俊凯的气息，他的语气，一边是在安慰，一边是让我知道事情已经到需要安慰我的地步了。

于是感情一发不可收拾，我几乎是看三秒大屏幕，就用余光看看王俊凯。他就不停跟我讲一些我真的没听到的话。我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眨眼的频率，只好不断把嘴抻平以防它耷拉下去。怎么回事，发生什么了，王俊凯？王俊凯？你那是什么意思……你干嘛……最后王俊凯拉拉我的袖子，示意我坐得离他近一点。

我终于决定不顾镜头挪一挪身子，这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搂住，力道还不小，强迫我坐到那边去。是一双软软的大手。软到像枝叶。大到像藤蔓生长蔓延。

是伯伯在拍照。前面有摄像师为我们合影。我只好笑出来。王俊凯借这个机会调整了位置，和我挨到一起，冲着镜头勉强地笑了一下。

我需要很费力地扭头才能看到王俊凯，可我还是那样做了。

伯伯的手突然上移，按住我的肩头，然后拿出手机，说：“源源我们照一张。”

整个过程我好像灵魂出窍一样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动作，摆出什么表情，伯伯放开我之后，我还觉得被什么箍住，动弹不得，也看不到大屏幕在放什么。我感觉自己被人捆起来扔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了。

心里好像有跳跳糖，噼里啪啦地扎来扎去。

没有人的地方来了一个人。是谁呢？

手被握住，我被牵出去，经过短暂的曝光，回到了活动现场，和大家坐在一起。

右边是伯伯，还在用手机录着舞台。左边是王俊凯。

他没有看我，我看着他，大概有两秒钟，就马上转过头去。

我试着抽出手，没有用。被他带到座位之间的凹陷处，他手上全是汗。

“王俊凯……有摄像头……”我小声说。

“没事，拍不到。”

“拍得到，拍得到，王俊凯……！”

“没事，不怕它。有……有什么。”

“王俊凯！”我猛力把手抽出来，看着他，我吓了一跳。

他的头低下去，眼睛看着地面，好像，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东西搞不见了的那种感觉。

我也不想管摄像头了，就这样侧着身看着他，看了好久。最后我悄悄把手伸过去，握住他的。

“没事……”我说。

他没有答我的话，我觉得他手有点凉，还有点宽，肉肉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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梗解：1.怪蜀黍事件：当时挺出名的一个虐梗，一四年星钻圆梦的梗。后来源源第一次去台湾我们也是好担心，因为有的台湾导演什么的特别……那啥，出过丑闻的。源源这个卖相实在是……很危险……非常危险……

这个是当时的饭拍，正片在6分22秒：https://www.iqiyi.com/w_19rs90ezdp.html

这是伯伯视角的源源：

后来好像有点……

再后来有张图是哥哥自责地低下头，源源在旁边瘪着嘴看他。

最后两个人 都有点不知所措了。总之不开心。这不是无聊的表情，夸大理解我暂时还不会。看视频我都对自己说想多了，可是看的时候心还是揪着。小小年纪不懂掩饰，那种硬挤出来的笑看着真几把心疼。

不过这事儿都过去蛮久了。希望哥哥弟弟好好长大吧。14年真的戏多。

2.哥哥最后说的“有……有什么”：其实是想说“有我呢”，但是感觉自己并没有保护好弟弟，所以改口了。也是心疼小孩。这个是我编的，点出来一下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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